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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9章 吃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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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事嬤嬤姓陶,個子不高,一見人就帶三分笑。

“三位姑娘,給服侍丫頭們取名吧。”

招男哪想過此事,只呆楞楞地看著招子。

招子指著自己的兩個丫頭,心裏轉了一大圈,就算是父祖在世時,她們姐妹也沒現下這般體面,家裏有丫頭,卻只是一家五口的丫頭,老夫妻帶著三個兒女,現下這家人被賣到何處,只怕是打聽不到下落。身逢亂世,天下這麽大,天曉得流落何方。

乞巧則在心裏想著給隨侍丫頭取名的事攖。

招子指著招男的丫頭:“你叫喜兒,你叫福兒。”

二人齊齊福身,“謝大姑娘賜名。償”

招子心下很是得意,她最討厭自己的名字,招子、爪子,怎麽聽著都是音相近的,輪到給自己的丫頭取名,她卻犯了愁,又不願承認自己肚子裏沒啥筆墨,生怕鬧了笑話,不能給丫頭取花名,否則就跟外頭青樓的姑娘差不多,連帶著顯得她這個主子都沒品位,誰能告訴她,自己的丫頭的名字叫什麽好。

乞巧指著自己的丫頭道:“你叫小枝,她叫小葉。”

二女福身行禮:“謝姑娘賜名。”

招子逼了半晌,也沒想到好聽的名兒。

只聽招男道:“姐姐,不如叫歡歡、樂樂,聽起來多喜慶。”

招子大叫著:“好,你的丫頭叫歡歡、樂樂,我的丫頭就喚喜喜、慶慶。”

乞巧見她們給丫頭取的都是疊字名,不由得:“叫枝枝、葉葉。”

三人相視一笑。

陶嬤嬤對三人道:“府裏每日寅時二刻用晨食,午時正用午食,酉時二刻用暮食。需得定時派丫頭去大廚房取食物,誤了時辰就壞了府裏的規矩。汀蘭院有一個小廚房,只能用來熱飯、煎藥、燒水。三位姑娘每月有三兩又三百紋月例,每季兩套新裳。

丞相府夫人是女主子,是她在打理府邸,三位姑娘拜了公主為義母,晨昏定省是少不得的。

姑娘們可以學琴棋書畫,亦要學女紅廚藝,夫人發了話,她不盼你們樣樣精通,但希望你們有一技之長,希望明年初春,你們三姐妹能考入詩社。”

招子一聽要考入詩社,立時有些頭大。

陶嬤嬤道:“進桂花詩社需得一技之長,幾位姑娘還有大半年時間,用心學學,明年許能進去。梁家世代書香,你們要對自己有信心。五姑娘、十一姑娘、十六姑娘都入了詩社。”

招男道:“五姑姑入的是海棠詩社,聽說十一姑姑、十六姑姑只入得桂花詩社。”

520小說詩社最好,要考幾個,得有四樣評優才能過試,這也太難了,當初應考520小說詩社的人數最多,結果只二十三人過試。有人還懊悔錯過海棠詩社、桂花詩社的應考時間。

黃昏,繡房上的管事領著繡娘給三姐妹量身段裁制新衣。

伴春奉令給三個姑娘送了三只錦盒,裏頭裝的是姑娘們戴的首飾絨花等物,裏頭都是零散的金銀小飾物,都是沐容令浴春去外頭鋪子上買的,一個人照著三百兩銀子的要求置備,每人的東西都差不多,只式樣有些差別。

彭氏喚了梁十一娘、十六娘去興國公府,斥退左右,將二人狠狠地訓斥了一頓。

“長嫂是新婦,頭天與婆家人見面,五娘都陪在身旁,你們倆久久不見人。你們是不是把梁家的規矩給忘了?大房沒有長輩教,我做二嬸的就管得你們。”

二人怕了彭氏。

梁大太太在世時,彭氏就是個厲害的,還真不敢頂嘴,也不敢提沐容賞了她們一套赤金首飾的事。梁大太太罰她們跪在那兒,不敢反抗,不敢吱聲,只在心裏暗暗埋怨梁五娘詭詐,她去了,反顯得她們失了禮數。

夜裏。

梁武業尋到梁宗卿,神色有異。

梁宗卿領他進了書房,“二叔,有事?”

梁武業輕嘆一聲,“今兒朝堂上,北齊傳來國書,替北齊太子求娶月凰公主,咳咳,八月下浣就到的,被嘉王壓了幾日,今兒方遞上來。另外,神醫族後人現身,是鐵夫人領入宮中,神醫谷使者替其少主求娶月凰公主。”

梁宗卿心頭一緊,幸好早了一步,再晚,怕就沒他什麽事。

神醫谷少主,他不由憶起鬼醫。

梁宗卿凝眉道:“北齊太子,今歲才十二歲吧?”

“人家求娶,許的是太子妃之位、未來的北齊皇後,這史上皇後長皇帝幾歲的姻緣又不是沒有。”

女長男也罷,男長女也好,政治聯姻可不管你是否幸福,求的是給兩國帶畫利益。

梁武業道:“北齊似下了狠心,求娶公主,願以五百裏城池為聘,這可都是與豫地相鄰之地。皇上當時就說,未訂親的公主就剩下榮平公主,可見是動了心的。

神醫族使者的聘金也不弱,兩百萬兩黃金,外加神醫族派弟子入世輔助晉國,還承諾願意聯系說服盛唐時的四大族其他後人出世襄助。神筆族、神將族、神謀族,哪一族的力量皆不容小窺,何況他們能聯系到這麽多的人。”

梁武業微微瞇眼:沐容成香缽缽了,緣何北齊花了如此大的心力想聘為太子妃,還許諾會讓沐容成為未來的北齊皇後。

梁宗卿想的則是:沐容連女帝都不屑做,又怎會做北齊皇後。

她要的,是一真心人,是與他長廂廝守。

梁宗卿道:“神醫族求見,定與昔日的鬼醫有關聯。可是北齊求娶,這倒讓人摸不著頭腦。北齊與東趙是盟友,曾將公主許配趙國太子為側妃,難不成,宇文充命不久矣,這是替他兒子在布局,想維持和平?”

北齊將公主嫁給趙太子,再求娶晉國公主為太子妃,這的確打的是好盤算,走到今日,趙國與大周已勢成水火,一方面因當年蕭策之死,北齊與大周也不能求和,大周的勢力日趨轉弱,大周正統帝更是沈溺女色無法自拔。

大周正統帝的變化,沈皇後有七成以上的因素,是她變著花樣地替正統帝攏絡美人入宮。

沈皇後自入江南,提攜她的親信,沈俊臣做了右丞相,與崔丞相分庭抗禮。聽說崔丞相被沈俊臣氣了個半死,稱病不出,由著沈俊臣去鬧騰。

沈皇後、沈俊臣讓江南富商拿銀子建皇宮,沈皇後更在湊籌銀子要給正統帝過萬歲節,勞命傷財。而前方將士糧餉短缺,兵部請求下撥八百萬兩銀子的糧餉,她卻置之不理,還發出話來“敢讓皇上不過萬歲節,索性讓他來取本宮的命。誰敢阻止,誰就是我們夫妻的大仇人。”結果,沈皇後不撥八百萬兩,硬是花了五百萬兩銀子正統帝過了一個別開生面的萬歲節。

江南有見過此壽宴的人曾道,那是用六十個絕色美人辦的“美人壽宴”,用黃金打造舞臺、酒具、桌椅,美人們穿著各色輕紗起舞唱歌,真真是看呆了所有參加萬歲節的群臣之眼,偏那些奸臣小人,還一個勁地歌頌太平盛世,直哄得正統帝與沈皇後眉開眼笑,其間得寵的諂臣更是連升幾級。

正統帝對崔丞相道:“崔愛卿老了,在家養老享受天倫罷,朕要扶蔡愛卿做左丞相,沈國丈是個忠君,為給朕建皇宮,得罪了不少江南商賈,朕不能對不住他。”

一句話,正統帝剝奪了崔丞相的丞相一職,會溜須拍賣的蔡都成了新的左丞相,因他是靠著沈皇後上來的,自是不敢得罪沈俊臣,兩個人更是狼狽為奸。蔡都為了討好沈俊臣,還把他的庶女送給沈俊臣為妾。

肅王、安王、小端王連連上書,求見正統帝。

人是見著了,卻見到一個沈迷女色,不問朝政的正統帝。

正統帝嘻嘻一笑:“當年父皇在世,曾想一統天下,後來如何?還不是敗了。”

至德帝做不到的事,他又如何能被動局面完成。

正統帝已經放棄了一統天下的願意,天下的能人多了去,他自認自己算不得明君,亦非錯君。

“朕及時行樂,便是有朝一日死了也了無遺憾。當年,黃桑道長與朕算過一卦,說朕會是大周的最後一位皇帝,且壯年身亡。二位皇叔、端王堂弟,我命由天不由我啊,天意不可違,不如及時行樂罷,你們可聽我的勸,該快活時且先快活……”

原是肅王等人要勸正帝,結果他反過來勸三人及時行樂,該吃地吃,該喝的喝。

正統帝追著美人而去,不顧廉恥,當著幾人的面就與美人作樂快活。

肅王擰著眉頭,“他怎是這樣的人,做皇子不是這樣啊。”

安王想說:老子早就知道他愛女色,不過一直沒說。安王知道正統帝在做皇子時,就偷偷去過青樓,九皇子也去,卻從未真正與哪個女子有染,南宮旭則不同,他是巴不得睡了人家的花魁娘子。

梁宗卿與梁武業在書房說了一個時辰的話,見夜已深,梁武業想到梁宗卿新婚,不便久留,告辭回了興國公府。

琴瑟院,沐容拿了本書,正倚在小榻上讀著。

聽到腳步聲,她擱下書,扱上繡鞋,正要起迎,卻被他按下,他坐在一側,聲音低沈又溫柔,雙眸情深款款,“容容。”

“嗯。”她應。

心頭縷縷情絲糾纏翻滾,理不清的愛恨,剪不斷的情緣,縱橫交織,如一生孽緣,似一世情虐。梁宗卿瘋狂地吻上她的脖頸、臉頰、櫻桃嘴,將她壓在身上,忘我的深吻。

內室裏,春光正好。

窗外,殘月如勾,長夜漫漫。

沐容半遮著身子,依在他懷裏,“玉郎,你真是一頭狼,從外頭回來就將妾吃幹抹凈,你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?”

告訴她,說北齊求娶,說神醫族亦在求娶?

梁宗卿拿定主意,不準備提及此事,“容容,你為何選定八月二十八這日完婚?”

沐容眨眨雙眸,“上次我去寺裏給家父做法事,悟明大師告誡於我,我八月不能完婚,會有姻緣劫,一生難求圓滿。聽人勸,得一半,既然他好心提醒,我怎能不遵照執行……”

她在乎他,所以她果決地將完婚吉日定在了八月二十八。

梁宗卿吻著她的額頭、眉毛,溫柔如水。

這是他的妻,差一點,她就成別人的妻。

世人只曉他擁有角逐天下之才,卻不曉他的妻,擁有不亞於他的才華。

沐容道:“怎了?”

說他沒事,她可不信。

梁宗卿輕輕地道:“我記得你與我提過,涼帝沈迷女色,不是真的沈迷,而是中了蠱毒,今日二叔與我提到正統帝的事,我總覺得他們二人有許多相似之處。”

沐容在他胸前畫著圈圈,他少有的面露享受之容,“說來聽聽。”

“二叔說,正統帝對美人的手段殘忍,不讓他盡興,他就會用嘴撕咬,用鞭抽打,手法種種,令人心驚膽顫,江南有女兒的人家,近來陸續逃往晉、北、趙三國。”

沐容用手指鑿了鑿他的胸口,“你這第一才子怎的道聽途說起來,正統帝並非中了蠱毒,而是本性好色,為求盡興必服五石散。”

“正統帝登基以來,沈皇後每半年選美一次,一次從六人到十二人不等,而今更是改到每半年選二十四人,這些美人,能活過一年的少之又少,全都年輕喪命,若非正統帝手段殘忍,怎會如此?”

沐容輕啐一聲“呆子”,拉了衣衫要穿上,卻被梁宗卿一把奪過,她不由慍惱道:“榻上小憩當心著涼,去牙床。”她奪衣衫,遮住身子,將衣衫搭放回牙床旁的屏風上,身後突地一暖,梁宗卿從身後抱住了她。

他亦有溫柔的一面,卻從未展現在世人面前。

就如現在。

他亦有黏上的一面,也會纏人、磨人,甚至可以很主動強勢,恨不得將她生拆活吞了去。

梁宗卿笑道:“容容,告訴為夫,到底還有什麽秘密是我不知的。”

沐容舒了一口氣,“那些‘死’去的美人,其實並未死。”

梁宗卿脫口問道:“莫非沈皇後是未名宗的人?”

“她不是未名宗的弟子,未名宗弟子另有其人。”

“誰?”

沐容勾了勾唇,“你猜呀。”

“此人定是在正統帝與沈皇後面前說話有些份量的,沈俊臣?不像,沈俊臣行事風格,可不像未名宗,他要插手救宮中嬪妃、美人,他做不到。難不成,這人在大周後宮?”

梁宗卿一面低語,一面猜測,腦海裏電光火石般掠過一道光茫:“櫻妃!”

沐容沒說猜對,也沒否認,而是意味深長一笑,“她是沈皇後的表姐,一個海外異族女子。”

“莫非還有旁人?”

沐容笑了笑,“英年早逝的妃嬪不是真的死了而是離開。其間死過幾人,都是不願離後宮,身陷宮鬥而死的。只要她們願意離開,未名宗的弟子就會將她們帶離周宮。若她們執意追求榮華富貴,未名宗弟子也不會強勢帶人走。”

“正統帝的身邊有未名宗弟子,涼帝的身邊……”

“你當未名宗真的無所不能?涼帝身邊沒人。正統帝身邊的未名宗弟子也是機緣巧合下安頓進去的,至於齊、趙皇宮是否有未名宗弟子,我不得而知,巾幗樓被皇上接掌,我知曉的事都是半年前的。”

可她,還是未名宗的少宗主,這是晉帝下的令,如果沐容要做什麽事,未名宗弟子必須全力配合。可沐容自二月來到京城,再沒有回總舵一次。

她一旦決定放手就會徹底放手,絕不會拖泥帶水,即便未名宗是她一手建立起來的,她也不會再次糾纏。

她掛的是少宗主之名,可卻未再行少宗主之實。

沐容柔聲道:“玉郎,若有朝一日,或朝廷需錢,或地方需要賑災,我就將嫁妝獻出一半,你看可好?”

“我都聽你的。”

“玉郎,你對我體諒,讓我很安心。”她抱緊了梁宗卿,這是她的夫,是她真正愛上的人,往後的路,有他陪著,朝夕相處,日久生情,讓她將他看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。

她往他的懷裏紮了紮。

他攬得更緊,似要將她嵌入身體,從此再不分離。

“玉郎,二叔還與你說了什麽?你先前回來,分明是受了刺激。”

他願不想說,在她的再三追問下,卻不得不說。

“北齊傳來國書,求娶你為北齊太子妃,以五百裏山河為聘;神醫族使者入宮,為神醫谷少谷主求娶,聘禮是二百萬兩黃金,並許諾神醫族派弟子入世襄助晉國……”

這,就是他發狂,將她吃幹抹凈的原因。

沐容吃吃笑出聲來。

梁宗卿惱道:“你還笑?”

“玉郎這是吃醋了?”

他真的吃味了,即便她喜歡的人是他,可他心裏還是不舒服,想著她已嫁他,還有那麽多人求娶。

沐容道:“此生,你不負我,我必不負你。玉郎,旁人如何皆是旁人的事,我心裏唯你一人。但若有朝一日,你辜負我的情意,我會果然轉身。我不是那種在一棵樹上吊死的人,我有自己的堅持,也會有自己的放手。”

他若負她,她還抓牢,除非她的腦袋秀逗了。

“你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,我可是只認一棵樹。”

沐容不由愕然。

梁宗卿定定地看著她的雙眸,用手輕掠過她的秀發,如絲綢般細膩柔滑,“你還是沈容時,就在那次無意間聽到你的話,我先是好奇。

再後來,幽蘭榭裏,我做了你的先生,教你琴棋書畫,發現你竟學得周元朗、羅玄離二人的棋藝風格,視你為神童,對你又欣賞、又喜歡……

沈宛遠嫁,你沒有哭惱,而是有你的堅持與氣節,你寧可死也不要背負媵妾之名,讓我看到了你的驕傲。

你擁有自己的才華,卻隱忍、謹慎,只為守住你堅持的東西,又讓我憐惜不已。

你才十歲,才十歲……我就對你動了心。

趙碩求我指點你一二,可我卻以他之名,進入沈府教授你琴棋書畫,我甚至想過,親自教導你長大,讓你對我情根深種再不能拔,彼時就求娶你為妻……”

她才十歲,他就對她動了心。

沐容摟緊了他,“你是喜歡沈容還是喜歡我?”

“我更愛的是你靈魂,你的心,你的才華,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,容貌只是皮囊……”

他從小到大,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,但他唯獨愛上她一個。

“踏遍千山萬水,賞遍世間美景,真正能讓我動心喜歡的,唯你一人。也許是父親對母親的傷害,在母親過世之後,我在心底暗暗發誓:今生今世,但求一妻足矣。但我,只娶深愛的女子,寧缺勿濫,亦不會退一步而求其次……”

梁宗卿的父親梁武功先後娶過兩房妻子,原配是梁宗卿的生母大柯氏,繼室是梁宗卿的姨母小柯氏。大柯氏與梁武功年輕時,也曾郎才女貌,夫妻恩愛,可恩愛的時間太短,不過半年餘。在大柯氏懷著梁宗卿時,梁武功背叛了大柯氏,與大姨娘、二姨娘(彼時,她們還不是姨娘,只是梁家大房的侍女丫頭)有了首尾。大柯氏的妹妹小柯氏、後來的繼室入衛國公府探望姐姐,她不過對梁武功笑了幾下。梁武功便以為自己魅力過人,更認定妻妹對他有意,主動相約妻妹,一來二往,二人生出情愫。

大柯氏不是病逝的,是因對梁武功失望,發現梁武功對她妹妹有情,又與大姨娘有染,終日郁郁寡歡,生下梁宗卿後,心事郁積太沈,最終妙齡早逝。

大柯氏病逝時,梁宗卿還不足三歲。

他對母親的記憶不多,能知曉母親早逝的真相,是他十歲時,一次無意間與弟弟們玩捉迷藏,在母親住過的房間床榻之下發現了一個暗格,裏面有一個黑鐵匣子,放有一個小簿子,那是梁母留下的記事手劄。

上面記錄了她嫁入梁府的點滴往事,從初嫁梁府與丈夫的恩愛,到發現丈夫與大姨娘茍且,再發現丈夫與娘家妹妹有染時的痛不欲生。可她不能對任何人訴說心中的痛苦。丈夫的風/流,於小柯氏卻是醜聞,善良而柔弱的她,選擇了獨自保守這個秘密。在看到丈夫、妹妹眉目傳情時,她只能抑下所有憤悲、懊惱,佯裝沒瞧見,實則心下痛得滴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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